月光下的雾凌花

10 前世少年

安静的咖啡店里，一个身穿休闲白衣的英俊男子抬胳膊看了看手表，九点一刻——很明显，雇主迟到了。他招呼咖啡店服务员，准备结账离开。他是来做生意的，但是既然对方没有诚意，那就没有等的必要了。

漂亮的服务员丽丽走了过来，脸红扑扑的，显然对这英俊帅哥很有好感。

“先生，一共是×××元，谢谢惠顾。”丽丽尽量用自己最甜美的声音说道。可以对方却没有留意，只是掏出钱包找钱，丽丽看着这人翻钱包都一脸的平淡沉静，好感更增几分，于是脑筋一转说道，“先生，其实我们这里可以办会员的，只要留下您的姓名电话，就可以在三年内享受本店八折优惠。”说着掏出自己胸前的笔和便贴纸递过去。

男子顿了顿，似乎对这个所以的“八折优惠”并不感什么兴趣，但是看到递过来的纸和笔，又不好意思再推回去，只得伸手准备接过来。

留在丽丽沾沾自喜可以要到帅哥的电话号码的时候，身后突然一股大力袭来，那一瞬间，女服务员只觉得闻到一股阳光的气息，就被狠狠地往前一推，身体一时不稳，“咵——啊——”的声音从自己嘴里叫出来，对面帅哥眼睛微微睁大了些，有些不确定地问道，“小姐，你没事吧？”

“没……没事，”丽丽咬着牙，笑的勉强，从帅哥面前的爬起来，胸前染上一大片的灰黑色，失态啊失态，正转身准备回头看看那个罪魁祸首的时候，就先听到了他的声音。

“啊啊——对不起，对不起啊！真是抱歉，我不是故意的，我是赶时间来的，对不起……”那人赶紧一边双手合什低头对她拜拜，一边道歉道。他的声音年轻而阳光，甚至透出一丝俊朗的味道，但是这可弥补不了丽丽的心情。

“先生，我们店里没有人过世，不用这么拜的。”丽丽咬牙说道。

那人似乎也有些不好意思，赶紧放下手，认真道歉，“对不起，我有约，因为堵车已经迟到了，所以有些急——”说着看了看丽丽的衣服，“衣服我会赔的，对不起。”

“不用了，这是工作服，客人，你可以找个地方坐下了。”丽丽边说心中边哀嚎，赔？你赔衣服，赔的了我在帅哥面前被拉低的印象分吗？要不是看你勉强也算小帅哥的份上，早就骂你了……不对，不能骂客人啊！啊啊啊——老娘怎么这么倒霉……丽丽也顾不得帅哥的电话号码了，心中流着宽面条泪去换衣服。

看她走了，那人转过脸来看着对面的人，歪歪头轻轻说道，“请问，是渊虹大侠吗？”

对面的白衣帅哥正是盖聂，此时他正打量着眼前的男人，不，或许还不能称为男人，只能算个大男孩。十七八岁的年纪，眼睛大而狡黠，非常灵动。面容阳光帅气，笑容也十分温暖，同样一身休闲打扮，搭配的十分简单，但是衣服明显价格昂贵。值得注意的是，他的脖子里，挂着一块碧绿色的玉玦，这块玉……还有这孩子……感觉怎么这么眼熟啊？！

“是，我是盖聂。你是这次的雇主？”盖聂确定自己没有见过他，但是莫名的熟悉感却扑面而来。这孩子的脸，似乎不该是这样子的……

“不是，这次的雇主是我妈，她叫我来的，我是这次需要你保护的东西。不好意思，我迟到了。”大男孩坐到他对面，笑嘻嘻地说道。

东西……嗯？这孩子，有点不着调啊！盖聂点点头，还是仔细观察着他，不该这么大，或者说不该这么小，他若是个少年，或者是个成年的男子，应该就顺眼多了，也熟悉多了……盖聂想了想问道，“你叫什么名字？”

“天明，我叫天明。”大男孩一脸阳光地说道。

盖聂：“……”他知道这熊孩子是谁了——

11 风波再起

此时又是花落的时节，高大的梨花树上飘飘洒洒地落下漫天的花瓣，那情景煞是好看。忽然寒光闪动，一片洁白漂亮的梨花花瓣瞬间被从中间一分为二，一股剑风将快要落地的花瓣卷起，使它们宛若白色的丝绸般萦绕在剑的周身，使剑的白衣青年微挑了剑尖，反手将其背于身后。

……

这场景真眼熟。卫庄站在花园拱形门的门口，看着那白衣青年正准备闭眼感受了一下玉兰花……啊不，这次是梨花的清香，抽了抽嘴角，用死板至极的口气说道，“轰隆隆——咔哧——啊——子房你怎么了？别吓二师兄啊！——没事，二师兄，我装逼装过了，被雷劈了一下——”

“……”张良满头黑线地听他表演口技，也没心思倜傥潇洒了，走到石桌旁坐了下来，卫庄嗤笑一声，也走过去坐到他对面，假装地淡淡说道，“我刚刚听见你二师兄说你被雷劈了，子房，怎么不听我劝告啊！早就告诉你再装逼的话被被雷劈的……”

“……你有完没完？”张良笑的一脸温和，如果忽视他后槽牙磨的咯吱咯吱响的话。

卫庄“呵呵”了他两声，张良一边叹气，一边还是递过一张照片来，“有生意介绍给你。”

卫庄接过来看着照片上的大男孩，问道，“这是谁？”

张良答道，“秦氏集团董事长的私生子，天明，十八岁，现在正从S市赶到B市，准备参加秦氏今年的股份分成。”

“十八岁成年了，要求分利很正常，怎么？有人要杀了他？”卫庄冷笑，虽说是私生子，但是也有继承权的……不过，天明这名字有点耳熟，还有这长相……搞什么？要是前世什么的孽缘，他可不会手下留情！

“不必，看他脖子上的玉。”张良说着又递上一张照片，正是天明脖子上的玉的放大版，“他从未出过S市，有这么个人在，但是基本没有人知道他的样子，包括他的父亲。”

卫庄突然冷笑，“原来如此，一夜风流后留下的吗？不被重视的小鬼吗？”

“这块玉是唯一能证明他身份的东西，只要拿到这块通灵玦，任务就完成了，雇主要求，绝对绝对不能伤害他的性命。”

“通灵……玦？”卫庄眉心皱了皱，“先是隔世石，又是通灵玦，你接的到底都是什么鬼东西？真当自己是神棍啊？”

张良也挺无辜，“它就这么巧，我有什么办法？”随即一笑，“其实这事儿，也挺有点儿意思。”

“据说当初秦氏集团的董事长被一个瞎子送了一块玉，说能找到前世之人，结果就寻到了一个叫丽姬的女人，你也知道这种事有多不靠谱，也就一夕风流，玉给那女人了，就再没有交集了。”

“谁知道前段时间那个女人突然和秦董事长赢政联系，说让儿子带着那块玉玦找他去了。”

卫庄眉心狠狠跳了跳，赢政……丽姬……天明……这真是太特么有意思了！荆轲呢？荆轲死哪儿去了？！

“你是怎么知道是这小鬼的？如果赢政都拿不到他的照片的话。”卫庄突然好奇道。

“我不需要知道他，只需要知道最近谁接了笔大价钱的生意就可以了。”

“有大生意的人这么少？”

“不，这样的人很多，但是被一个女人委托，身边跟一个十八岁的男孩，那孩子身上还有块玉玦，最后目的地还是B市的就很少了。”

卫庄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。

“渊虹。”张良笑的依旧无辜温和。

卫庄：“……”

“你猜那女人是什么心思？”卫庄突然说道，“孩子见到总要去做亲子鉴定的吧？她是想让自己儿子死？”

“啊？”张良想了想，不解地说道，“你是说这孩子不是赢政的儿子？”

卫庄“呵呵”了两声，“谁知道呢？”对啊！谁知道呢？前世今生的说法，谁能保证一丝不差？！不过唯一能保证的是，渊虹大侠，我们又要见面了……这次，整死你！！！

12 都是熟人

一条狭窄偏僻的公路上，此时正在上演一场惊心动魄的追逐游戏，可惜的是，这里并没有几个人在，所以没人欣赏。

“大叔——”天明一边把头埋在胳膊里，一边冲驾驶座上的人叫道，车的外部已经被子弹穿了好几个弹痕，连外面的后视镜都被打碎了一个。

“保护好自己，注意流弹！”盖聂一边转弯加速一边叮嘱道。

天明点头说道，“好，不过大叔，后面那家伙是谁啊？”

盖聂嘴角挂着那丝淡的几乎看不见的笑意，“你二叔。”

天明：“……”虽然跟这个男人才认识几天，但老是觉得这么有意味儿的话，被他说出来有点蛋疼的违和感。这个男人应该很正经才对吧？！

后面的卫二叔依旧紧追不舍，比起前面男人的微笑，他脸上的笑容非常深刻邪魅，嘴角勾起的弧度异常明显，毫无生死关头的紧张，反而有点轻松，“盖聂，这次看你能不能躲过这关！猫捉老鼠，呵呵——”

“大叔，”天明看着刚刚被打碎的自己侧面的玻璃，边挡边冲旁边的男人干笑着问道，“你说初次见面，我要不要请二叔吃个饭？”

“好，你问问他吧！”盖聂急速转过一个弯道，答应道。

“……二叔！”天明顺手拿了张广告单，卷成桶状，将单子口伸出去大叫道，“二叔，别追了，我请你吃饭吧？你说……哎呦……你说肯德基还是麦当劳？”

“……”卫庄抽抽嘴角，然后冷笑着冲他回道，“如果鲍鱼的话，我考虑考虑——”

“……大叔，你带的钱多吗？”天明苦逼地转头问道。盖聂“叱——”一声踩了刹车，免得从偏僻的公路直接撞到田野里去，天明被狠狠地晃了一下。卫庄看他突然停下，也晃了一下车，立刻急转弯，到侧面停了下来。

“下车——”卫庄拿枪指着天明，嘴角依旧邪笑。天明看了看盖聂，见他没有说话，只好干笑着举着双手下来，“二叔好。”

“你好，小鬼。”卫庄看着这个面目阳光俊朗的大男孩，阴阴一笑，“说吧！想怎么死？”

盖聂从车的另一头下来，无奈道，“卫庄，你是存心跟我过不去是吗？这已经是你第二次截我生意了——”

卫庄一枪打到他的脚边，瞟了他一眼，盖聂面色不动，天明本着劝和不劝离的精神，笑道，“都是一家人，有话好好说，不要动手嘛！”

“一家人算不上，都是熟人还差不多。”卫庄拿枪指了指天明脖子上的玉，示意他丢过来。这话是真的，如果前世也算一段生命，那他们可真算是熟人了。而且除去天明，他跟盖聂真是熟的不能再熟了。

天明看了看盖聂，盖聂冲他点点头，天明扁着嘴把玉摘下来不死心的争取道，“二叔，这是我妈遗物，给我认老爸用的。”

“哦？”卫庄伸手勾了勾，“小鬼，相信我，二叔我这是在替你保命。”天明无奈地把东西丢过去。

盖聂看着卫庄，心里沉思，果然吗？他也记起了天明，还有荆轲，没有了这块玉玦，确实会打击天明，希望这样能够挡一挡天明要去见赢政的心思。或者说，盖聂从一开始就也断定，天明是荆轲的种儿，毕竟……那么不着调的性子和六七分相似的长相，难以想象会是其他结果啊！

卫庄拿手摸了摸那块通灵玦，一股温热渐渐从手中升起，如果说这块玉玦能够唤醒人的精神……

“小鬼，你为什么叫我二叔？”卫庄突然问道，这小子一直戴着它，难道也想起了什么？

天明心疼地看着他手里自己的宝贝，不高兴地说道，“其实我更想叫你大坏蛋！”

卫庄：“……”不管想没想起来，这滥性子也一点儿没变！

盖聂轻声斥道，“天明——”

轮回一世，就当是一场经验教训，千万不能跟上辈子一样的性子。要改变，才能存活。他改了，卫庄也改了，天明也必须要改。

“……”天明十分憋屈，然后卫庄突然来了兴致，说了句更让他憋屈的话，“小鬼，找个地方，我要尝尝你请的鲍鱼。”

盖聂：“……”或许不改也不错，起码上辈子的他不会抢劫之后，再这么明目张胆的敲诈……

13 一意孤行

“对了，”卫庄边吃鱼边摩擦着手中的玉问道，“你说这是你妈的遗物？丽姬死了？”自己怎么没听说呢？要是那个女人真的不在了，张良怎么也会告诉自己一声啊！

卫庄表面上问天明，眼睛却在不停的瞟盖聂，见他也皱着眉头不说话的样子，心中了然，八成是这死小子在耍小心眼儿。

天明一边心疼自己的鱼，虽然那不是鲍鱼，但是也很贵好不好！一边心疼自己的玉，没好气地说道，“我妈才没死呢！我就是想把玉要回来，你要是咒我妈的话，就算是二叔，我也跟你翻脸！”

果然！不过到底是谁在咒你妈？这小子这种四六不着的调子，跟上辈子真是一模一样。卫庄心中冷笑，感谢这个和平社会吧！否则没有你大叔在身边，你怎么能活到这么大！

“你妈叫你来的时候有没有说什么？”卫庄冷冷的说道，“比如说，叫你拿回什么东西？又或者……”

“没有啊！”天明继续心疼他的鱼和玉道，“我妈只是说来就能看到我爸。”

卫庄皱眉，冲盖聂使了使眼色，盖聂会意，但还是摇了摇头，表示自己也不知道。卫庄拿着玉抬腿起来要离开，盖聂想了想，嘱咐天明在这儿呆一会儿，自己也跟着卫庄的脚步离开了。

两人站在车门前，似乎都有什么话要说，可是又不好说出来，只盼望着对方先开口，最终还是卫庄先忍不住了，“你说他是不是荆轲的……”

“八九不离十。”盖聂也有几分无奈的说道。

“道上没听说过渊虹这个人。”卫庄深思道，“你说他是压根儿没有，还是不该在这里出现？”

这两句话听起来是一个意思，实际上是两种情况，压根儿没有就是这个世界上，不存在荆轲这个人，不该出现在这世上，是指前世的他早早地离世了，现在荆轲也很有可能已经长埋地下了。卫庄并不是很信命，也没有所谓的前世今生概念。但是他承认这个事实，所以会用这个事实去推论结果。

同样的，盖聂也想到了这两个方面，以他们在道上混迹的岁月，不可能渊虹出现了他们却毫无所知，除非荆轲并不以残虹的面目来显现，但是对比他们两个这几乎是不可能的。所以除非是……真的已经死了？

“哦，对了，究竟是谁派你来的？”盖聂问道。

卫庄白了他一眼道，“别用派好吗？不过是公平交易？他出钱，我交货而已。”

盖聂点头致歉，然后问道，“有什么线索？”

“如果我没猜错的话，应该是秦氏的大少爷，扶苏。”卫庄说道。不许取他的姓命，却要剥夺他继承财产的权利，想来想去这种一半慈悲一半残忍的方法，也只有那个名声好，但是却有心机的扶苏大少爷了吧！

“那你有什么打算？”盖聂问道。

“……我能有什么打算？任务都已经完成了……你不会要我给那个小鬼保驾护航吧？”卫庄的语气里透出几分不可思议，这是怎么想的他？

“他没要杀天明，所以应该是不想伤害他的。”

“那又怎么样呢？”卫庄冷笑道，“关我什么事？”

“据我所知，秦氏还有一位少爷……”

“你还想让他去？”

“不是我想让他去，是那个孩子跟荆轲一样，都是一条路走到黑的人。除非让他见一面，否则他是不会死心的。”

“你就不怕见了一面，死的不光是心了吗？这辈子虽然还没有见过，但是嬴政是什么人，不用我告诉你了吧！”卫庄有点儿不耐烦的说道。

“我会保护他的。”盖聂坚定地说道。

“随便你，祝你好运！再见！”卫庄打开车门坐进去，准备离开，却怎么也打不着火，只能咬牙切齿地冲外面一脸淡定的男人吼道，“混蛋盖聂，你非要拖我下水吗？”

“你以为自己还在岸上吗？”掐断人电线的盖聂毫无愧疚地反问道。

“我就算走路也一样可以回去！”卫庄没好气的说道。

“就当帮我一个忙……”

“谁吃饱了撑的会去帮你的忙？”卫庄的气势一点儿都不像服输的样子。

“那就算帮天明的忙，人家不是叫你二叔吗？”盖聂依旧一脸淡定。

“……我听出来了，你从一开始就是要算计我，盖聂，你真当我是好惹的？”卫庄又开始笑的阴测测的，“好，去秦氏不是吗？我乐——意——效——劳！”卫庄说的咬牙切齿。

回到小餐馆后，卫庄的一句话就是对天明说，“秦氏的嬴政不是你老爸，只是你老妈的姘头。”

盖聂无奈地捂脸。天明眼睛微微睁大一毫米，然后恢复了淡定，“哦，”

“所以你果然还是要去？就不怕他宰了你！”卫庄对他的性子似乎也颇为无语。

“我妈没说我老爸是嬴政，他只是说去秦氏看到赢政，我就能见到我老爸了。”天明似乎对他老妈的话深信不疑。

盖聂和卫庄得心里瞬间升起不好的猜想，莫非荆轲他……

14 今世秦皇

盖聂和卫庄经过一系列和平及武力方面的磋商，最终达成协议。人为财死，鸟为食亡，卫庄觉得自己一定会以身作则的实践这一点，盖聂却觉得，自己的腰包儿有点儿紧。于是两人带天明躲过一路追杀无数，期间卫庄再次见识了盖聂的实力以及天明那倒霉催的负数战斗力，终于在最后一次战斗中，卫庄忍无可忍……

盖聂：“……你敲晕他干什么？”

“碍事！”卫庄回答的简单粗暴。

盖聂看了看晕倒的天明，又观察了一下三人瞬间提升的逃跑速度，最终只得无奈的赞同的点点头。

终于在历经了重重磨难之后，盖聂和卫庄把天明提溜到了嬴政的面前，卫庄把晕倒的天明随意的甩到了嬴政跟前，十分话里有九分的不耐烦，“这是你的大件快递，你签收一下。”

秦氏豪宅大厅里的赢政：“……”

盖聂看了看这人和前世出一辙的面孔，淡淡的说道，“这就是天明。他的母亲托我们护送他过来。”

“我知道。”嬴政点了点头。他的身边坐着两个青年，一个一身白衣，矜贵傲岸，正气凛然；一个一身灰衣，面露纯真的微笑，眼中闪动着些微的冷光。

白衣青年正是扶苏，卫庄的雇佣者。他看了看卫庄，脸上没有露出丝毫破绽，那灰衣青年是他的弟弟，胡亥，难得的狠角色。除了卫庄之外，一路的追杀，都是由他安排的。

嬴政面带冷色的说道，“说是我的儿子，按理来说是应该去做亲子鉴定的，但是这孩子不用了。”盖聂皱了皱眉头，一时分不清这究竟是福是祸？

但是嬴政接下来的一句话，却让他轻易的判断出，这是祸。因为嬴政说，“竟然和他长得这么像，那女人就不怕我把他们父子俩一起囚入牢笼吗？”

盖聂和卫庄对视一眼，果然么？难怪他们从来没有听过荆轲消息，原来不知道早在多少年以前，那个男人就和嬴政挂上钩了，八成不是监禁就是虐待吧！也许这两者事实上也没有区别……

“我对你们的三角四角关系，完全没兴趣，人已经送到了，我要离开了。”卫庄说完转身想走。

嬴政看了看他，又看了看那边站着的白衣男子，冷冷的说道，“你们果然又混到一起去了。”卫庄脚步停了下来，转身冷冷地看着他。

听他这么说，盖聂断定那块通灵玦已经在他身上起过作用，但是今生非前世，盖聂只是淡淡的说道，“这点就不劳秦董事长关心了，不是要现在算前世的帐吧？”

“把你的恶劣本性收一收，记得上辈子你可没有这么让人厌烦。”赢政毫不客气的教训道，他是秦氏董事长可不是秦董事长！

“嗯，这是哪儿啊？”天明恍恍惚惚的醒过来，然后从地上爬起来，抬眼看到了面前一脸冷色的男人。又转回头看了看盖聂和卫庄，顺便瞄了一眼扶苏和胡亥，惊奇地问道，“我爸爸呢？”

“你想见你父亲？”赢政冷冷的问道，挥手让自己的两个儿子先下去，“还真是像啊！让我连怀疑的机会都没有。”

“你不是我爸爸！”天明看着他不高兴的说道。

“我当然不是你爸爸，你爸爸在那里呢！”嬴政指了指门口，有两个黑衣打扮的保镖，正带着一个穿着青灰色衣服的男人走了过来。

赢政挥退了保镖，大厅里只剩下了盖聂，卫庄，嬴政，天明还有刚刚进来的男人——荆轲。

也许血缘真的是种很奇妙的东西，天明第一眼看到荆轲就感觉胸膛中有一股火热在跳动，好似同眼前这个男人有某种不可分割的联系。

也许是长期被监禁或者虐待的关系，荆轲走路的脚步有几分不稳，但眼神中透露出的光芒却几乎可以灼伤人的眼睛。那种浓烈到窒息的感情，叫做恨。这个男人对嬴政怀有恨意，因为从他进到这个大厅的那一刻开始，他的眼睛就从未有一刻离开过嬴政那个男人的身上。

“别这么看我，我可是正在你身上正花费着我少的可怜的慈悲。”嬴政淡淡的说道，“去看看你的儿子，看看你们两个如此相近的面庞，你又赢了一成。”

“爸爸——”天明听他这么说，慢慢走到荆轲的面前叫道。荆轲转脸看着天明，听他开口便下意识的后退一步，在看到那与自己十分相像的面庞之后，心中的感触突然如潮水般涌来，这个大男孩儿，是自己的儿子？应该是自己和……

“是你和丽姬的儿子，怎么了，不敢相信吗？”

卫庄和盖聂看着荆轲，似乎同时从今生看到前世，与之不同的是这个男人的脸上看不到了笑意，似乎只有那刻入骨髓的恨可以很明显的看的出来。

“你是……”荆轲认识有几分不敢置信，他不敢相信嬴政，不敢相信他会留下自己的儿子……

“爸爸——”天明突然扑过去抱住他，荆轲愣了一下，然后立刻反手回抱住他，他确定了，这个人是他的儿子，因为除了血缘，和亲情，已经没有什么可以让他感受到如此的温暖了……

15 如何折磨

赢政看了看相拥的父子两人，又看了看一直站在一边静默无言的盖聂和卫庄，心里突然升上了某种不可思议的感情。是疑问，也是探究。

“为什么？我一直不明白，我究竟该怎么对待你？”嬴政突然开口说道，荆轲的身体下意识的僵住了。盖聂和卫庄同时皱眉，事情的发展似乎在他们预想之外。

“我问你前世，你说你不信前世今生。但是你不信不代表它不存在。前世，你要杀我。挥动着你的匕首，要置我于死地。”

“今生我先找到了你，在你还没有对抗我的力量之前，那么弱小的你，我永远不会给你变强的机会，因为我知道你一旦变强了，就会找机会用匕首刺破我的胸膛。”

“我把你关了起来，凌辱你，折磨你，消磨你的意志，甚至还睡了你的女人，因为前世让你死的那样痛快，我始终耿耿于怀。”

“可是为什么？我始终感觉不到有多么的痛快，你甚至还有了一个儿子，有什么办法能让你痛苦，让你痛不欲生？荆轲，我很好奇，你说我到底应该怎样折磨你？你自己来告诉我！”

天明将自己的父亲拥的更紧了，这是他的血脉至亲，是给予了他生命的男人，可是他却又另一个男人如此对待，阶下囚啊！在这一刻，天明对他，对赢政也充满了无尽的恨意。

“嬴政，你这个疯子！迷信鬼神，迷信前世的疯子！”荆轲的语气中始终含有着不容忽视的坚定，“你就永远活在曾经被人伤害的曾经吧！”

不愧是荆轲，还真是有种啊！如今的情况就算是卫庄，或者盖聂，或许都不敢如此直白的激怒赢政，残虹不愧是前世刺王杀驾的男人，果然有种不怕死的愚蠢。

“被人伤害的曾经？”赢政慢慢地站起来走到他的三步之外，“那么你就来体会一下被人伤害的现在吧！——比如，让你的儿子，死在你的面前！”

赢政突然闪身，其余人措手不及，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掐着天明的脖子，盖聂和卫庄离的远些，荆轲身体不好也没办法阻止……与其说这些，不如说是这孩子太弱了，天明从未像现在痛恨着自己的弱小，他随时都会失去生命，他从未这么明确地感觉到死亡的来临……

“我有个主意，”卫庄突然开口，倒不是不想天明死，而是不想让赢政痛快，“你是怎么对待他的？”他拿下巴点点荆轲。

气氛的重心一下子被转移，赢政用眼角瞥瞥卫庄，淡淡回答道，“用你能想到的所有极刑。”

“包括……占有他？”卫庄嘴角微微勾起，盖聂回头不可置信地看着他。荆轲睁大眼睛，看着卫庄仿佛看到魔鬼，赢政倒是皱着眉头，若有所思。天明感觉呼吸稍微顺畅了点，是赢政松了手劲。

“这倒是个主意。”赢政甩开天明，慢慢回身，荆轲离他近，只见他慢慢握紧了拳头，眼中冷光一闪，就要冲着赢政扑过去，却被一脚踹回来。赢政有句话说的很对，今生的荆轲很弱，而且永远失去了变强的机会。

“如果你记得前世，就该记得他的个性，占有他比折磨他更屈辱，还有什么比被一个仇恨着的男人强暴更痛苦的事吗？”卫庄不理去四个人对他矛盾的眼神，继续说道。

“……好，就这么办，你们可以滚了。”赢政点头说道，卫庄看了看盖聂，却见盖聂理都不理他，向天明走去。

“我说的你们，不包括他。”

“快递你既然不签收，我们就要把他送回发件人的手里，这是常识。”盖聂的脸色很不好看，声音自然也很不好听。

“大叔……”天明难受地叫道。

荆轲只能看着盖聂，用最后的尊严叮嘱道，“请你……保护他。”盖聂点了点头，他会的，以男人的名义发誓。

卫庄嗤笑一声，除了赢政外的三人对他怒目而视。

卫庄：“……”呵，谁在乎？

16 各奔东西

盖聂驾车离开，卫庄坐在副驾驶座上，天明今天一整天伤心惊惧，又奔波劳累，已经在后座睡下了。

“没用的小鬼！”卫庄突然嗤笑道。他们今天一整天也没有闲着……算了，人比人得死，没用就是没用。

盖聂不语，卫庄看了看他，嘲笑道，“你这是无声的抗议吗？”

“对你抗议有用吗？”盖聂还是开口了。

“当然没有。”

“那我又何必浪费力气？”

“……盖聂，你可真是不识好歹。”卫庄不在意地笑笑。

盖聂缓缓地开着车，卫庄看了看后座的小鬼，“要不是我，他早就是个死小鬼了。”

“可你根本没有考虑过荆轲。”盖聂声音不大，但语气中就透露出一丝冰冷。

“考虑荆轲？”卫庄反问道，“我考虑他干什么？前世他早早的死了，现在还活着，已经是他的福气了。”

“如果他真的那样活着，还不如死了！”盖聂语气依旧冷冷。

“呵，真是慈悲，盖聂，师哥，你还是这副圣人面孔，脾气改了，骨子里却还是改不了的愚蠢。”

“你根本就不明白。”

“我是不明白，但我知道该怎么做，我知道这辈子的荆轲很弱，这个小鬼更弱，所以呢？师哥，你想的是怎么保护他们，而换了我，我会让他们变强，变得很强很强。仇恨永远能够让人进步，荆轲已经该是个死人了，所以利用他的价值，让他会活的更长的儿子成长不好吗？”卫庄一通大道理砸过去，盖聂只是皱紧了眉头。

“你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的话吗？你只知道拯救，而不知道引导，这样不管过多少年，没了你，他们就还是活不下去！” 盖聂突然停下车，一言不发的打开车门下车打开车前盖，卫庄心里一动，不是车坏了吧？于是从另一侧打开车门下车走到他身边问道，“怎么了？别坏在这种地方啊！人烟稀少的……”

盖聂看了看他，然后又坐回车里，一踩油门……走了。

被留在原地的卫庄：“……”卧槽！

盖聂开车继续前行，后座的天明缓缓睁开眼睛，开口时毫无刚睡醒的倦怠，“大叔，二叔说的对，如果我够强的话，事情就会不一样了。”

盖聂面色沉静，“我知道，天明，我知道他是对的，但是这世上对的想法不只一种，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思考方式，你不必用别人的思维来要求自己。究竟要怎么活下去，如何找到适合自己的生存之道，需要你自己去寻找答案。”

“……大叔，我要变强，变得很强很强，保护自己的亲人和朋友，保护所有我喜欢的人。”天明坚定地说道。

盖聂点点头，“那就用你今后的行动来证明这一点吧！”天明也点头。

沉默许久后，天明终于开口说道，“大叔，我们要不要去接二叔？”这地方人少车更少啊！

“别管他。他自己有办法。”

“可是……”

“嘴贱，欠收拾！”说的的确有道理，就是语气太欠抽了，该好好治！

天明默默地把脖子缩回去，其实他觉得，就某种意义上来说，大叔和二叔的性格，是很像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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